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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长乐宫漪兰殿。
  那宫人找来得急,听了几句只说什么那碟兰花酥闹出人命来,于是雨露来得匆忙,只来得及拿手帕简单擦了身,便随手披了两件衣裳,还软着两条腿便往漪兰殿跑。她设局给贺兰,可没想真要她的命,那点心里不可能有毒,除非是她狠下心自己往上面撒了毒,小丫头年纪轻轻,怎么这么不惜命。
  她匆匆推开门时,未簪珠钗的一头青丝凌乱披散在身后,披风的系带都松散了,迈进漪兰殿时差点摔了一跤,被跟在身边的画春扶了一把。
  漪兰殿主位坐着满脸怒容的宁妃,殿下已跪了一片宫人。
  雨露心下一慌,也跟着跪了下去。
  宁妃没有说话,只坐在那里,像是等着什么。
  几刻钟后,几个宫人进来禀报:“娘娘,暖玉阁和漪兰殿都搜过了,都没有找到青鳞草。”
  雨露怔了怔,她以为若是贺兰蓄意构陷,很可能会想办法把东西塞到自己那里。
  宁妗蓉瞥了雨露一眼,心知未必是她做的。但北境的贺长风过两日便回京,此时贺兰中毒,到底是需要寻个罪人出来的。那点心出了暖玉阁,便是经她的人送往御膳房转宴,不是她接这个罪,就是自己来接了,陛下再宠她,也不会为了她委屈贺家。
  “沉才人总算来了,”她蹙眉,将那一碟只动了几口的兰花酥推到桌沿,“兰婕妤在宫宴上并未动这点心,回来时才动了两口,便腹痛不止,太医在里面诊治,刚刚才没了性命之忧。”
  “不知妹妹做点心时是否哪步出了差错,将这青鳞草的汁液加了进去?”
  雨露直到听她说起贺兰没有性命之忧,才松下心神,阖上眼换了几口气,复睁开眼睛,望向她冷静道:“娘娘,臣妾未曾失手,也不曾蓄意给兰婕妤下毒,这点心经手之人太多,恐怕不能定嫔妾之罪。”
  宁妃一双瑞凤眼眯起,语调带着威胁意味,慢悠悠说:“旁人自是没有理由给咱们兰妹妹下毒的,不是沉才人,难道是本宫了?”
  “嫔妾不敢。”
  漪兰殿的地砖冰凉,雨露跪在地上的两条腿发酸,略微动了动。她以为贺兰最多装装样子,没想到她真的宁愿自己涉险来构陷她。这碟点心虽是在楚浔面前亲手做的,可贺兰若有三长两短,楚浔也必得给贺家拿出个交代来。就算他明白她是清白的,就算他想护着自己,可………
  她不敢赌天家人的真心,尤其帝王真心束之高阁,在权衡利弊之下,摇摇欲坠。
  在片刻的思虑后,雨露正要开口,便听宁妗蓉坐在主位上敲了敲那碟子,主动给了她一个两全的法子:“想来,沉才人性子沉稳不会如此冒险,是不是,身边的下人,手脚不小心呢?”
  雨露得宠,陛下或许不会舍得她死;而贺兰是贺家的人,陛下要给贺家交代,即便这小丫头是故意构陷,陛下都未必会拂了贺家的脸面。
  宁妗蓉赌不起,她得替皇帝保下雨露。
  于是她一双眼凌厉地扫向雨露身边跪着的画春。画春被吓得抖了一下,眼眶一红,刚想喊冤,却立刻反应出来这是要找个人来顶罪。
  迟疑几息,她眼角划过一串泪,立刻想要叩头认罪,却觉身旁的雨露一双冰凉的手紧紧握住了她。
  “娘娘,嫔妾身边的几个侍女都是细心之人,也断然没有胆量做这种事,嫔妾可为她们担保。”雨露捏了捏画春的手心,示意她不要自乱阵脚,稳了稳心神,看向桌上那碟兰花酥,深吸一口气,准备一赌:“娘娘,那兰花酥是嫔妾亲手做的,可否予嫔妾一观?”
  宁妃没想到她不愿找人顶罪,一双柳叶眉蹙得更深,压着火气抬了抬下巴,让人给她递过去。
  那迭兰花酥同刚做好时并无什么差别,不是被人替换,只蕊芯处闻起来有淡淡清苦,是被人点进了青鳞草的汁液。只是这毒草特殊,一入食物便会融进去,太医只能查出是有还是没有,查不出剂量。
  来漪兰殿前,楚渊为了宽慰她,对她说过,即便真定了她的罪,他也不会让她真的有事。可那是最后一条风险重重的路,他要救一个后妃,谈何容易,是不是真愿意为自己做到那一步?
  她得自己来赌。
  青鳞草长在北境溶洞,极其难得,且采摘之人一次只能采下一株,否则自己也会中毒。若贺兰手中有足够多,一定会想办法塞进暖玉阁,可她没有,那她手中恐怕也只有少量。
  要每块糕点都淋进致命的剂量一定不够,太医查不出剂量,所以很可能只在每块糕点上淋一点,吃了半块,自己服了剩下的所有,好让人以为这每一块点心中加得都是致死的剂量。
  不能让画春和侍书来顶罪,不能赌楚渊和楚浔的真心,不能就这样被构陷而死,让蕴之和娘担心。
  深深几息之后,她终于抬起手,捏起一块。
  宁妗蓉忙问:“你做什么?”
  “嫔妾赌,”她深吸一口气,一双杏眸微闪,望向宁妗蓉:“这半块点心,不会让人毒发。”
  宁妗蓉不会不让她赌,否则她自己也会被牵扯进来。果然,宁妃神色复杂的瞧她片刻,似乎有些不忍,但还是狠了狠心,默许了。
  画春一把捏住她的手,眼泪汪汪道:“小主,奴婢来,您别以身犯险。”
  “画春,我没道理让你来替我赌。”
  雨露想挣开她的手,却被她按的死死的,小丫头不知道哪里这么大的力气拦她,于是她微微扬起唇角,对她笑了笑:“你爹娘都在宫外等你,你娘好不容易治好了病,嫁妆我们都替你备着了,今日做什么犯两次傻?”
  画春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,眼泪盈眶,摇了摇头,她哭起来手上力气一松,雨露立刻挣了开。
  刚挣开她的手,她还没将那块兰花酥往嘴里送,却又被一双手从身后抓住了。
  那人的手背隐隐有青筋凸起,指节修长分明,几个指腹间有握兵器握出的茧,想是深夜匆匆赶来,手掌冰凉,却用力捏住了她细弱的手腕,甚至有些发狠。
  “沉雨露,谁准你赌了?”
  他像是咬牙切齿说出口的,语气冷得令人胆寒。
  漪兰殿再次跪了一片,请安的声音此起彼伏。
  可那一瞬间,除了那句话,雨露什么都没听见了。在很短,可又似乎很长的寂静中,她回头望向他英气逼人的冷削的脸,看见他一双一向叫人瞧不出情绪的凤目里流出她没见过的情绪。
  楚浔没说话,殿里便不敢有人出声。
  他捏着她的手腕,压抑着怒气。
  除夕夜已经快过了,他也不过刚从紫宸殿脱身得以休息片刻,又匆匆赶来,面上还有些许憔悴。楚浔自北境回来三年,凌厉的五官加之神韵中还未抹去的,沾过血的凶杀气,让人看着便想跪下认罪。
  雨露呆怔片刻,张了张口,没说出话。
  他在众目睽睽之下,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,雨露跪了太久,腿软到踉跄了一下,便被他掐着腰一路按到殿中椅子上。
  她青丝凌乱的披着,披风之下只一件单薄外袍,显得有几分瘦削,一双杏眼不知何时含了泪,望向他的眼神楚楚可怜。楚浔瞧她片刻,偏过头去缓了几息,平复下来,用指腹抹了抹她眼角泪痕。
  “不许哭。”他声音还冷着,“胆子这么大,哭什么?”
  说罢,没等她反应,楚浔转过身去走向宁妃让出来的主位掀起衣袍坐下,将那碟兰花酥重新放回了案上,屈起几根手指敲了敲木案,发出几声沉闷的响。
  “太医呢?过来回话。”
  当值的太医立刻从内室出来,跪在了殿中,擦了把额前的汗,颤巍巍回道:“陛下放心,兰婕妤只吃了半块,处理得当,已经没有性命之忧。”
  “什么毒?”
  “青鳞草。”
  楚浔冷笑,阖上眼睛静了几息:“既然死不了,就把她给朕从榻上拉下来。”
  众人大惊,漪兰殿的宫人没人敢去动手,最后是宁妃身边的两个大宫女进了内室,扶着大惊失色的贺兰下榻。
  她脸色苍白,唇色淡得快看不见,见到楚浔便扑上去到他身侧跪下哭得梨花带雨:“阿浔哥——我还以为我见不到你——也见不到哥哥了——”
  这时候再提一句贺长风,她以为楚浔会更想替她做主,可她一回头竟瞧见雨露坐在檀木椅上,垂着眼静静瞧她,毫无恐惧之色,一时更慌了神,呐呐:“阿浔哥……你……”
  楚浔扶了扶额,不耐烦的神色几乎摆在脸上。
  这几年他这近乎空架子的后宫没什么事端,让他觉得就这么放着替那些世家养女人也可以,没想到此时,也不过偏宠了雨露一个,还是闹出事来了。
  “都出去,宁妃、沉才人留下。”
  他开了口,殿中的人便如释重负全都退了出去。
  片刻,殿中便只有几人了。
  宁妃见他的脸色便明白他是不耐烦了,赶忙开口:“陛下,臣妾想许是沉妹妹身边的下人手脚不小心,本想拖去掖庭审问一番,但沉妹妹心善,这才——”
  宁妗蓉是个心思缜密的,楚浔知道她的意思是将这事拉个人出来顶罪,替他将两方都保全,也撇清自己身上的关系。
  他抬眼又向雨露看过去。
  那女人乖乖坐在椅子上垂着眼帘,整个人都有些呆愣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似乎也没有在听这边的话了。
  “沉雨露。”他唤她的名字。
  雨露回过神来,下意识要跪。
  “坐着。”楚浔皱眉,“刚刚没跪够?”
  他问:“在想什么?”
  雨露望向跪坐在他身边神情恍惚的贺兰,知道楚浔既然屏退了众人,就是要给她留个面子,于是抬眸轻轻开口:“暖玉阁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因臣妾而死,这是臣妾的答案。”
  “那你刚刚在做什么?”楚浔提到这事,又有些生气,却尽量压低了声音,“运气好没死,洗脱罪名也只能搅搅混水,死了,等朕给你收尸?”
  雨露被他训了,红着眼偏过头去,赌气嘟囔了一句:“死就死了,不用你给我收尸。”
  被训一句就急着反咬他,还知道怎么说最扎他的心,楚浔几乎被她气笑了,正想缓缓语气再开口,被打断了。
  “阿浔哥——”贺兰隐隐意识到不对,但还是捏了捏他的衣袖,哭道:“是她害我的——是她见不得你宠我——就像之前——”
  “行了贺兰。”楚浔躲了躲她的手,头痛得厉害,语气也颇显无奈:“你之前还只是犯了些小错,现在是在做什么?”
  他低头望她,一字一句地开口:“你哥虽在北境救了朕,也是身负重伤差点没命。”
  “贺家一门都是忠勇之士,是朕没替贺老将军和贺长风教导好你,让你除了娇纵,还有了拿自己性命构陷旁人的心吗?他马上就要回京看你,比起你这条命,朕更不知道如何跟他交代让你在后宫变成这副样子……”
  他话里话外竟慢慢没了气愤,只有无奈和隐隐的自责。
  贺兰被他的话惊得身子一颤,忙指着雨露向他哭喊:“你就是因为她才这样对我的!你为什么不信我了?”
  “非要朕拆穿你?”楚浔偏过头不再看她,叹了口气,“先不提兰花酥是朕和露儿一起做的,那青鳞草是毒也是药,贺长风托人送回京,本是打算每次只取一点治你夏日的热疾,怕你忘了,特意写信告诉朕。”
  “露儿手里根本没这东西……”
  他本来寡言,不愿多说,说完这些,便不再想开口说话。宫宴上饮了酒,一会儿气雨露胆子大到不拿自己性命当回事,一会儿又气贺兰越发移了性情,一时间头痛不已。
  漪兰殿寂静无声,芯烛爆开的声音都能耳闻。
  宁妃一时不知该为楚浔口中喊的“露儿”震惊,还是该为他一番训斥贺兰的话震惊,愣了好一会儿,主动开口询问:“那……这……陛下……打算如何处置?”
  雨露沉默着看向坐在高位的楚浔,咬了咬唇。
  静默中,楚浔扫了她一眼,终于站起来走下座位,将她从檀木椅上拉起来径直向外走,没有再回头看一眼。
  “兰婕妤禁足,至贺小将军从北境回来,便跟去北境军营,不必再回京了。”
  “贺兰,你自己去看看,父兄是怎么用命给你拼出的荣华富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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